第五百三十一章 穷极真理的恶之眸（1/2）

——斗争。

现世并非斗争的场所。

这里是过滤的地方，承载外来思念的第一站。

均衡界才是斗争的场所，血肉磨坊，永远不缺乏火焰与凋零的场所。

来自广阔无际灰海的思念汇聚于苍蓝泡沫，经过层层关卡，筛选，节流，最终落入底层，于斗争的业火中被焚尽，汇入沉沦池中。

无论是受到了诅咒，还是猎杀它们的生命意志，最后都会共同享受到那堕落与腐化的恩泽，在池底好好相处，成为传说中虚无缥缈的鱼，绝望等待出笼。

伟大的思想，平凡的人生，灵魂，思念，经历，故事，所有的东西都奉献于烈火。

沉淀，积攒，无限地持续下去，盲目行进，永无尽头。

但这是不可能的。

量变引起质变，自明之理。

在那积累的终点，有着无法逃避的命运。

【奇点】

吸收了数十位面的营养，在此基础上，居然还日复一日地吸取思念。

实在是不可解的现象。

就像溶液整体的浓度保持着均衡一样，思念也自然而然地平均分布在各个位面，自发地为生命赋予知能，为斗争注入光辉，按照灰海的自然法则运动。

苍蓝泡沫违背了至高的法则，对思念的吸取毫无底线可言。

内容物肥大化，“质量”膨胀，已经不能用“生长”来形容的臃肿形态，异常增生。

“成为【奇点】的结末，我是知道的。”

虚幻星光闪耀的空间中，一个抱着双膝的身影睁大双眼，嘴唇蠕动喃喃。

漆黑的人形容身于漆黑的空间中，两者想合，没有丁点违和感。

五官王。

它没有领地，没有归属，没有斗争的痕迹留存在世。

存在于两界之间的虚空深处，存在着难以被察知的隐秘之地，独属于五官王的领域。

千百年来，五官王在领域中不断地吸收着情报，巩固存在的基础。

“过去，因为我的情报网被你们捕捉到，在苍蓝泡沫周边的出现过的权限者，总共13体。”

“权限者的灵魂中包含着关于位面学的情报。”

“【奇点】，终有一天会【坍缩】，压缩到极限的物质和能量，在达到极限的瞬间失去平衡，引起大范围的时空崩坏。”

没有什么东西能逃过坍缩。

凡人也好，王者也罢，在为位面等级的灾难面前，都不过是引颈待戮的兔兔。

“我的耳目遍布世界内外，我的意志延伸至外界生物体内，随着它们往返于位面间，直至其原生位面毁灭的那一天，这片星空本应该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——可笑的是，掌握着如此众多耳目的我，却从未真正认识到苍蓝泡沫的本质。”

面前，渺小的圆锥形鸦头没有说话，只是用那无机质的双眼注视着五官王。

“现在想来，也是你们做的手脚吧。”

“那些往返于位面间的耳目载体，为了巩固我的存在才创造出来的工具，被施加了规则的锁链，反过来混淆了感知，把我本体也变成你们的工具。”

亚瑟的一句话点醒了五官王，让它认识到这个位面的本质，首次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。

没错——

即使掌握完全的情报，认可头顶之上的规则，甘愿接受足枷，向无上的暴力俯首称臣，宣誓生涯忠诚奉献……

最后的最后，还是连存在都无法被允许。

连存在于此的这个，渺小懦弱，全世界最胆小的胆小鬼，对位面不产生的影响的自己，都不被允许。

何等滑稽。

何等……可恨！！

陌生的憎恨涌上心头，让一直以来保持冷静的黑暗形体出现了诡异的扭曲。

“怎么了，不说话吗？不动手吗？”

“愚蠢衰老的兔子，鸦先生可不会动手，那不是绅士会做的事。”

“哦？”

黑影嘴角咧开歪曲的弧度。

“司掌生死，手握蒲公英的根系，主宰万物沉浮的你，居然向一介古王低头，真是难看啊。”

“过去在和我的同胞们厮杀时，可没见你如此示弱。”

冰冷森然语气，这也是五官王第一次以古王自称，代表着它的态度。

将秘辛泄露给权限者，窥视到圣真实目的的冰山一角，至此，已经没有收手的可能了。

关系决裂。

既然臣服都会带来毁灭的结局，那么，斗争也是应有之意。

圣人为制造位面坍缩的理由尚不明确，只是，目下的情报已经足够它行动了。

既然注定无法和平共存，那就重新拾起王者的旧业吧……

在很久很久以前忘却的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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